人们称具有相当于人的智能(Human Intelligence HI)能力的非人实体为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 AI),以前指由于AI是对HI的模仿而具有了这个名称,但当代的计算机和互联网上高速、巨量的数据流动和处理能力使社会进入到了信息爆炸性增长的时代,知识和信息本身具有了一种具有自主性的存在意义,这不仅是对AI的认识问题,更深源于对人的智能和知识的本质的困惑,传统哲学的认识论、真理问题,科学的本质问题等都把人与客观世界的关系转化为知识的本质问题进行研究,人的智能并没有在人类的“主观精神”活动之外专门研究,这种情况下,我们并不怀疑知识于人的被动关系,“知识就是力量”这句名言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但现在,知识的工具性、客观性问题己经被知识的独立性替代了,这是知识能力的幸运年代,但也是人对自己的认知进入到新的困惑的时代。
在常识上,人是以自己的智能为本质的,人能不同于物体、植物、动物是因为人具有智能,人能够把它们看成为客观事物和可以被人利用、控制的对象,人总是人的环境的中心,即使是一直期望有外星人的存在,也是以智能为底线而期许他们可以与地球人类交流、理解的同类,高于人类智能的存在是被人当作神性的,图林(A M Turing,1912-1954)就把超过机器计算的能力称为“神喻”(oracle),但AI带来的却是这样一种令人不安的困惑,AI能够以一种物理形式独立存在并且在很多能力上大大超过人的智能, 这就像你最忠实的老仆人突然变成了你客厅中强势的客人,甚至是你的主人而享有你的家园一样,如果说历史上有过一次从地心时代到日心时代转变的震撼,但这只是人从神性的迷茫中平安地觉醒,是人自己的进步,那么现在人类面临的AI不可测的发展会是又一次有惊无险吗?“智能”哲学(关于“智能”的哲学问题——智能哲学Intelligence Philosophy)试图回答这样的问题。
一、“世界3”:知识与智能
近代科学技术的进步把知识形式从一般精神活动的中分离出来,现代科学技术的进步则使以前静态的知识形式动态化、信息化、主动化,这种趋势是被波普(K. R. Popper,1902-1994)以特别的方式提出的,这就是他的“世界3” 理论,1967年,在第三次“逻辑性、方法论和科学哲学大会”上,波普尔作了题为“没有认识主体的认识论”的报告,提出“思想的客观内容”(即知识客观形式)作为“世界3”与“世界1”(物理客体或物质的世界)、“世界2”(意识状态或精神状态的世界,或关于活动的行为意向的世界)并列,在他的《客观知识:一个进化论的研究》一书中指出这个“世界3 ”的客观性也是就是知识的自主性和自主创造性:
“如果不过分认真地考虑‘世界’或‘宇宙’一词,我们就可区分下列三个世界或宇宙:第一,物理客体或物理状态的世界,第二,意识状态或精神状态的世界,或关于活动的行为意向的世界,第三,思想的客观内容的世界,尤其是科学思想、诗的思想以及艺术作品的世界。因而,无可否认,我讲的‘第三世界’与柏拉图的形式论即理念论有很多共同之处,因而也与黑格尔的客观精神有很多共同之处”,“他们承认一个自主的第三世界,并且把它看成超人的、神性的和永恒的世界。”
“语言的世界,推测、理论和论据的世界,简言之,客观知识的世界,是这些人类创造的世界中的一个最重要的世界,同时是一个基本上自主的世界。
自主性观念是我的第三世界理论的核心;尽管第三世界是人类的产物,人类的创造物,但是它也像其他动物的产物一样,反过来又创造它自己的自主性领域。
有无数的例子……尽管第三世界是我们创造的,但它基本上是自主的。
但是,自主性只是部分的:新的问题导致新的创造物或构造物,如递归函数或布劳威尔的自由选择数列,因而可以把新的客体补充到第三世界中。并且,每一个这样的步骤都将创造出新的预想不到的事实,新的预想不到的问题,并且也常常创造出新的反驳。
我们的创造物对我们自己、第三世界对第二世界也有一种十分重要的反馈作用。因为新出现的问题推动我们去作新的创造。
这个过程可以用如下有点过于简化的图式:
P1——〉TT——〉EE——>P2
这就是说,我们从某个问题P1出发,提出一个尝试性的解答或尝试性的理论TT,它可能(在部分或整体上)是错误的,无论如何它都必须经受消除错误的阶段EE,这可以由批判讨论或实验检验组成,无论如何,新问题P2产生于我们自己的创造活动,并且这些新问题一般不是由我们有意识地创造的,它们自发地从新的关系领域中涌现出来,我们的一切行动都不能阻止这种关系产生,尽管我们很少打算这样做。
第三世界的自主性,第三世界对第二世界甚至对第一世界的反馈作用,是知识发展中最重要的事实。”(《客观知识:一个进化论的研究》第三章没有认识主体的认识论)
当然,很明显,波普所说的基于反馈机制的创造性仍是依靠人完成的,但今天这种知识本身的自主性存在,似乎更能得到以计算机、网络中的电子、甚至量子形式的信息的流动和处理所表现的自主性的支持,特别是人工智能最前沿的发展,经过模仿人对知识的处理方式,而使知识得到更明确的自主性和自主创造性,今天的AI已经从被灌入知识到被动的模仿,从模仿到被动地学习,从被动学习到主动学习的阶段,以对可以期望具有相当的创造能力,人们甚至认为,模仿人类的情感、意识都可以做到,意识的本质就是自我,如果这样下去,AI会不会有自立的思想、情感、伦理、意志和意义?机器人会不会具有相对于人和超过人的独立社会能力和地位?
现代人己经认识到,过去的传统的“资本经济”已经变成了现在的“知识经济”,与资本的增殖要以资源大量消耗为代价不同,知识的共享性和技术上的快速反应能力使知识经济没有边际效用,知识经济具有全新的增长优越性和质的改变,这是“知识”和AI对人类贡献的社会意义,但如果人工智能有一天会有自己的自我意识和社会意志,那么也就会有机器自己的伦理学、哲学和哲学家,波普所看到的三个世界的交互交系将变成三个世界的“丛林战争”,想到纳米的神奇、量子世界的怪异、科幻世界的预言,在人工智能能带来的对人和人类社会贡献的辉煌后面是令人悚然不安的阴影。
二、“图灵检验”:“智能”与理解
对AI的定义现在仍然不一致,从技术层面上看,人工智能就是人的智能的机器化,所以问题在于:何种程度上的机器智能才与人的智能相等,图灵1950年在《MIND》上发表了《计算机与智力》(Computing Machinery and Intelligence)一文提出了后称之为“图灵检验”(Turing Test TT),来检验人的智能与人工智能的比较,但实际上并不是人与机器的比较成为问题,而是“图灵检验”中的检验标准才是真正的问题。图灵清楚地说明了这个“图灵检验”不是以机器为标准的算法能力,这种按机器能力的标准只是统计方法意义上的,“图灵检验”排除了人与机器在“智能”在表达方式上的差别,即将“图灵检验”限定人与机器只能使用符号语言交流,在工具形式的无差别性上去发现人的智能与机器智能的本质性差别。这样,“图灵检验”是以人为标准去检验人与机器的关系,“图灵检验”是这样一种层次的关系:人与机器的对立关系,人与这种人—机关系的检测关系。实验安排了人与机器之间以符号语言进行的交流,然后让第三人通过这种符号语言交流过程去判断人与机器的区别;图灵给机器的程序设定了明确的目标:机器以人的身份与人交流去欺骗检验者,如果经过若干询问式的交流以后,检验者不能区别人或机器,则机器通过图灵检验。
人-机交流的符号形式中是可以有内容的,“图灵检验”实质上是以二个层次的区分提出问题的,如果人与机器能够以符号语言互交流,这种“交流”可以有不同的判断标准,按机器的标准,就是“算法”,这种判官已经是算法理论中专门理论,即可计算理论和不确定性理论(NP);如果人与机器交流中能够相互“理解”,机器就与人具有相同的“智能”,但这种人与机器的相互“理解”必须以人的智能水平检验,即让第三人作为考官去判断(理解)人-机的“理解”,就是说,如果机器和人能够在人的水平上按人的标准相互达到“真正的理解”,人与机器的“智能”才是说是相等的。
对“图灵检验”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到,AI与HI相等的标准是“智能”,这种“智能”的标准是“理解”,“理解”的标准是“人的理解”。
人-机交流模式中真正不清楚的地方在于语义与语法有何种最终性的关系,这个关系一直以不同的方式隐藏在各种各样的理论中,图灵知道无法在理论上事先判定这一点,就以一个实在的人自己去判断。“图灵检验”把AI与HI的区别问题从理论模式移植到技术模式上,这样“图灵检验”实际上是以一种技术模式定义了“智能”的判断标准是“理解”,“理解”的标准是人的“理解”,这就把人的地位或意义置于机器和人-机关系的地位之上,“图灵检验”通过对“智能”的技术模式定义隐喻了“智能”的本质是人的意义,因此AI能否相等HI,是人的意义上的标准。
“图灵检验”并没有确定具体的标准,或者说“图林检验”的检验标准是不确定的,但这正是“图灵检验”的真正价值,图灵检验虽然是技术层上的,但正是在算法与语言这个最基本的层次上暴露了人与机器比较的深刻意义,这是对智能哲学最重要的启示。
“图灵检验”中的机器和语言是建立在计算机算法意义上的,图灵在他的1950年论文中特地予以论述。算法就是规则下的机械步骤,这是一个具有悠久历史的观点,在算法的执行上,人和机器没有区别,正是在这个基础上,图灵很明白地说明了“图灵检验”并不是去检测一台实际机器是否达到了某个机器标准,而是通过“智能”由“理解”定义这样一种内涵关系,去理解什么是“智能”,“图灵检验”实质上指出:我们对人工智能可以期望什么。“图灵检验”具有开放的目标,所以很难具体地设计出一个“图灵检验”。图灵在他的论文中以大量的篇幅在“机器能否思维”这样的题目下讨论了当时对于“智能”问题的不同观点,一方面图灵反驳了种种对机器算法能力的低估,另一方面以开放的态度对人工智能作了不确定性的期望,在这些意义上,图灵1950年的论文与他1936年关于不可判断性的论文一样具有不朽的价值。
“图灵检验”留下的问题是:机器有没有自己的(有别于人类)的“标准”或意义?对于智能哲学来说,就是“智能”的真正意义和价值是什么,这是智能哲学的第一问题,如果AI具有不同于人类的“智能”就具有不同于人类的意义或价值,人类如何去“理解”?反过来,如果AI没有自己的意义和价值,AI就永远只能是人的意义和价值的附庸,这也包括了人的恶德,科幻电影中的对人类的犯罪也只不过是对人的罪孽的模仿,如果我们为未来的机器人世界有可能毁灭人类而忧心忡忡的话,不如去检讨为什么人类社会仍然会有这么多的自己造成的不幸。
三、“中文屋子”:“弱人工智能”与“强人工智能”
约翰•希尔勒(John Searle)于1980年以“中文屋子”(the Chinese Room Argument)的例子再次提出了“图灵验”中所包含的对语言的“理解”问题,在实验的房子中有一个英语母语而不懂中文的人,有一本用英文写成的手册供他使用,手册提供了以英文解释的中文文字句法和文法组合规则,房间外的人向此房间发送英文表达的问题,房间内的人只需对照手册,就可以返回中文答案,房间外的人会以为房间内的人能“懂”中文。希尔勒以这个试验表明,一个胜任翻译工作的机器并没有对语言的理解能力。
“中文屋子”说明了人工智能并不等于人的智能,但这只是对这个例子而言,作为翻译机器这类AI现在划入弱人工智能范围(Artificial Narrow Intelligence ANI),更强大的AI并没有限度。与TT不同,中文屋子中的人只充当了一个翻译机器,但这个人虽然不懂中文,却有理解力,所以,这个不懂中文的人如果是一个密码专家,依靠这本中英文手册他就完全有能力懂得中文表达的意义,“中文屋子”实际是想以人冒充翻译机器,这种情况不过是计算机硬件与软件结合的卡通版,这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算法”的“机械步骤”性质,这里的“智能”不过就是“活动”的(死)知识。“中文屋子”只是说明了翻译机器不能“理解”语言,如果把“理解”语言作为弱人工智能的一个界限,只是对ANI提出了更高的“智能”要求,超过ANI就是强人工智能(Artificial General Intelligence AGI),现在已有了强人工智能级别上的大量研究,但没有对“强人工智能”的界定标准,人们并不清楚,何为“理解”?问题似乎又回到“图灵检验”,现在研究工作只是从技术方向上区分不同的突破弱人工智能的解决方向,大体是这样对应的:
*知识模拟(专家模式),由算法模拟实现:电脑=硬件+软件——弱人工智能;(Artificial Narrow Intelligence (ANI)
*行为模拟(工具模式):操作机器人=电脑+感应器、执行器——弱人工智能(Artificial Narrow Intelligence (ANI)
*自主性模拟(环境模式),自主机器人=机器人+环境——强人工智能Artificial General Intelligence (AGI)
*进化模拟(生物模式),主动学习,自我改进——强人工智能Artificial General Intelligence (AGI)
这些都是在常规物理情况下的人工智能,常规情况下的人工智能的能力一方面是在存贮空间和计算时间上的数量级不断提升和算法能力上的综合突破,越来越大的数据量和计算机工作频率与算法的不断改进,特别是网络与计算机的结合产生的对“大数据”的“云计算”方式,使传统知识和对知识处理的能力接近或可能突破人类常规条件的阈;另一方面是依靠新材料和新功能的发现使机器可以得到巨大的不同环境应对能力,但这只是问题的一个层次,当前科学技术的进步已经开始进入到超常规物理,以及超常规的界入现象,如生命科学,神经网络、纳米技术,量子态应用等等,这些情况意味着人工智能会在人类自身以外的时空条件下出现,即“科幻模式”的超人工智能(Artificial Super-intelligence ASI),这都是人类以前从前没有经验过的,在这些情况下出现了人类自身的意义问题,即超出了“图灵检验”的标准来讨论更广义的“智能”问题,这就不仅仅是“不确定性”的问题,而是我们将面对什么的问题成了问题,这种前所未有的挑战,是智能哲学不能回避的任务,没有智能哲学,就不可能讨论“超人工智能”。
四、“智能哲学”:第三问题
在波普那里,“知识”作为客观的和主动的形式构成了“世界3”,这和现在广义的“信息”概念基本相同,这已经在“信息哲学”这个概念下进行着专门研究;在希尔勒那里,知识以弱人工智能意义出现,突出了“理解”这个标准,在图灵那里,知识的内容以形式符号表达,机器语言与机器的关系是以弱人工智能的意义出现的,但“图灵检验”再次让人以检验者的层次出现,限定了“智能”的标准是人,所有的这些研究都围绕在“知识”与“智能”的关系,其中的关键是“理解”;超人工智能提出了人与人的智能的本质问题,这些问题的深刻性已经超过了传统哲学的内容,对基本哲学范畴提出了新的挑战,因此可以称之为哲学上的“第三问题”。
按照“图灵检验”的模式,“人工智能”的最高问题就是,具有知识或智能的人与具有知识或智能的机器在何种程度上是同等的?对于智能哲学来说,第三问题基于这样一个前提:人能够分解为内容和形式这样一种关系吗? 如果说传统哲学是纠缠于人与自己的内容的关系上,第三问题就提出了人与自己的形式之间的关系,这个问题正是以现代更尖锐的方式突显出来的,如果人和知识的结合就是“智能”(HI),那么机器与知识的结合就是“人工智能”(AI);如果这两种情况具有相同的能力,那么AI和人的智能(HI)就可以认为相等。实际上这种观点似乎已经成为了当前的一种压倒趋势。
我们回过头来看第三问题的前提,就是把人看成是人这个形式与知识的结合,即人的智能HI就是人这个形式与知识的结合,这个问题会遭到传统哲学的蔑视、宗教的不屑和诗人艺术家的抗议,这对智能哲学是一个严肅的理论问题,AI和HI是有共同性的,否则就不会有AI,问题在于这个“智能”的本质是形式的还是内容的?“图灵检验”、“世界3”和“中文屋子”都是在这样一个本质上暴露这个本质问题,这也是第三问题的核心。实际上这个第三问题有非常多的表现,比如,换一个更狭窄的论域可以问:智能的本质是语法的还是语义的? 所有关注这些问题的理论都是关注“智能”的哲学问题,智能哲学就是在关于“智能”本质的哲学研究,智能哲学也是传统哲学的现代发展。
五、“智能”与人性
人工智能AI的研究与人的智能HI的研究是沿着不同的道路发展的,前者主要是基于技术科学和科学理论,后者则是人文学和哲学的深厚背景,从智能哲学看,“智能”是人类的本质,以非生命的物质技术模仿或创造的是人工智能,就是说人工智能永远具有一种无法摆脱的分离、对立于人的性质,因此,人工智能本身是无法回答自己是否能具有人的智能的本质这个问题的,所以图灵才让人充当TT中的主考。但超人工智能ASI似乎推翻了这个“标淮”的前提性意义,智能哲学实际上使“第三问题”面对人的本质而以更高的方式提出:“人具有智能性”与“‘智能’具有人性”这两个问题是否可以进行比较性研究?——这个问题是“智能哲学”的最高问题,也是对传统哲学的现代性考验。
在常规理解上,人工智能就是人的智慧与机器的能力的结合,人工智能离不开机器形式,而机器离开了人,机器就没有意义。在传统哲学中,人和环境总是对立的或互补的,世界是以人为中心的世界,世界有多复杂,人的内在性就有多复杂,世界越来越复杂,世界却越来越“小”,人越来越复杂,但人却越来越“大”。因此从传统哲学看,常规条件下的人工智能不是使人与机器日益疏离,不是机器与人的本质的分裂与对立,如果有这种情况,这只是把人的恶德植入了机器中,虽然人的智力在存贮量和速度上远比不上机器,但人性和人的意义总高于机器。
智能哲学将在更广泛的意义和更大的视野上扩展传统哲学,传统哲学中人的精神或主观性将植入“智能”这个范畴,“人”不只是“智能”的,“智能”也不能全部归结为“知识”,人的情感、“理解”、宗教、“内心”这样的精神活动将与“智能”、“理解”等一起被考察,这样可以将人类自身的意义建立在更深刻的基础上,这些更高视野的认识也将过去长久困惑人类认知的一些前沿科学问题提供理解的基础。比如,迄止今天,我们仍不能直观地理解早已发现的量子态现象,相对论佯谬等,这是因为我们仍不能理解“理解”,因此我们可以在传统哲学对“知识”的一般性研究的基础上,把“理解”作为人的抽象行为进行研究……等等。
或许没有比今天更需要哲学了,因为人类又一次处在更困难的前沿,科幻电影中人类被机器人“控制”的恐惧已经被认为可能是人类的另一种巨大的灾难,机器的道德(moral)不道德(immoral)或非道德性(amoral)是人类的问题还是AI的问题或是“我们”共有的问题?或许有一天机器可能会有模拟人的或他们自己的自我性质,甚至有他们的哲学家,他们会是西方意义的哲学家还是中国意义的哲学家?从中国文化来说,人永远是内在于世界的,“故人者,天地之心也”(礼记),人是在由人不断创造的复杂世界(物理,自然、社会)中永远地内在生成,“故人者,天地之德,阴阳之交,鬼神之会……”,人与世界永远地变易相生,文化的本质就是文化的整合,或许,中国哲学和中国思想将可能是唯一能和超人工智能的“哲学”相较量的哲学。